中国人大多听说过中关村的名字,北京人大多去过中关村这个地方,但其鱼龙混杂的特性让我们很难用一句话描述中关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一百个人眼里有一百个中关村。那么在中关村工作的都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生活又因为中关村带来了哪些改变呢?网易数码策划《中关村人的另一面》,用事实讲诉中关村人的故事和生活。(所有资料均来自真实人物,尽量还原事实,不加入任何夸张渲染)
本期主角方承暄,网易数码频道商务编辑,我们亲切地叫她小台妹。爱较真的网友可能要问在网易工作也算中关村人吗?答案是Of Course,事实上网易北京公司的地址恰恰是中关村东路1号,虽然不在鼎好、海龙卖场区,但也算是在泛中关村地区的核心圈之一五道口清华科技园。事实上如今的中关村概念早已不局限于鼎好、海龙卖场区,越来越多的巨头IT企业已经搬离拥挤、吵闹的卖场区,如百度、联想、金山等公司的办公大楼就坐落在中关村向北几公里的上地科技产业园区。
26岁的小台妹虽然来中关村地区工作仅有4年时间,但在北京已经长达22年,甚至偶尔能听小台妹说几句北京腔。那么当初为什么选择来北京?这里有一段比较曲折的故事。当小台妹还是4岁的时候,父亲在北京投资做生意,带着全家来北京旅游,结果母亲因一场大病,术后无法坐飞机,因此全家一直生活在北京。后来小台妹到了上学的年纪,只好选择在北京上小学,之后,小台妹的家人也考虑过回到台北,遗憾的是在台湾,中国的任何学历包括小学不被承认,小台妹只好选择继续在北京念中学、高中乃至大学(大学目前台湾承认985,211大学不在承认的学历行列),直到今天在北京工作。
小台妹2009年加入网易数码频道,但在进入网易工作之前,小台妹也实习过近一年的时间。那还是2008年,小台妹是中国传媒大学网络传播方向专业的大四学生,曾被老师推荐去凤凰网实习,但凤凰网考虑到小台妹台湾人的身份以及没上过任何政治课(台湾人在大陆上学不需要考政治),没有允许小台妹进入新闻频道,而是安排她到了娱乐频道。后来因为工作时间和上课时间冲突的问题,小台妹仅仅在凤凰网工作了一个月。离开凤凰网后的小台妹,进入了一家广告公司,做一些与体育营销相关的文案以及策划工作,并实习了近半年之久。
2009年的6月,正式毕业后的小台妹还是向往媒体行业,看到网易数码的招聘启事,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投了份简历,结果成功进入网易数码做论坛、策划相关的工作。为什么当时选择了网易数码频道,小台妹告诉我说,一是因为之前在凤凰网的政治问题,毕竟数码频道涉及政治方面较少,二是自己对电子产品也比较感兴趣。
有趣的是小台妹这些年并不是一直都在数码频道工作,2011年2月,小台妹曾转岗到网易娱乐频道负责微电影栏目,做制片、剧务的工作,做微电影栏目最大的好处是可以和很多明星面对面,因为每一期微电影都会请一个明星来拍,小台妹自己就见过陈冠希、方大同、徐峥、杨幂和李冰冰等很多明星。不过小台妹的工作更多的是一些机械性的劳动,搬道具,协调时间,拍剧照,更新专题等等,实际上得不到太多锻炼自己的机会。因此在2012年1月,小台妹选择离开网易娱乐频道。
2012年1月,离开网易的小台妹去了新浪的无线事业部工作,负责手机微博的策划推广工作,策划各种话题、活动,目标是让用户更加依赖手机微博。不过不久后,新浪内部调整,小台妹所在的无线事业部策划组整个被砍掉,小台妹的工作内容变成了话题运营,每天发微博段子的官方微博运营专员,并且很多时候还需要占用大量的休息时间。而在2012年小台妹的父亲突然过逝,非常伤心的小台妹请了很长时间的假,当时又处于试用期,因为怕过不了转正,最终决定离职。
2012年8月,网易数码频道的《数码贱男》栏目急需一名运营编辑,得知此机会后,做过微电影的小台妹决定回到网易数码频道,一来是做《数码贱男》这个栏目锻炼机会更多。二来数码频道和电子产业有关,未来回到台湾或许有帮助。三来是小台妹觉得还是网易的综合待遇更好,比如在一些小的地方,如班车,新浪坐班车是要收费的,而且还不见得有位置,新浪没有下午茶或小零食,网易北京每天下午都会有阿姨发酸奶或水果,虽然都不是什么大事,但小台妹觉得不够贴心。
除了数码贱男的工作,小台妹还负责网易数码频道相关的商务配合工作,每天上午来到办公室,小台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看销售邮件和广告排期,帮助销售处理软文发布和广告位。说到这小台妹还告诉我,曾接到销售同事半夜12点打开电话,因为客户需求立刻发布一篇软文链接。商务配合工作的另一个重点是做策划,频道好的原创内容、特色专题及大型策划类的选题,小台妹会做成PPT,发给销售,争取拿到一些相关的广告投放或合作机会,当然策划这个工作是小台妹多年来一直在做,她也相对更擅长。
如今,网易数码的《数码贱男》栏目越来越火,小台妹工作中心也逐渐偏重《数码贱男》这边,其中之一就是负责分镜头脚本的制作,要知道数码贱男可不是随意拍的,每次拍摄需要事先写好剧本,并经过小台妹做成图中这样的分镜头脚本,演员和摄像按照分镜头脚本一个个拍。这是一个相对繁琐的工作,需要有很强的空间想象力,演员位置、拍摄角度、对话内容的逻辑性等都要考虑进去,否则很容易穿帮或造成混乱。
除了制作脚本,小台妹还要承担起制片、剧务和录音(如图)的工作,协调演员的时间(数码贱男的演员都是普通编辑,都有自己的工作),找道具等,有的时候演员抽空来拍摄,事先都没看剧本,小台妹还要讲讲剧本前后情景和需要的感觉。
《数码贱男》线上的一些活动推广、内容专题制作等相关工作,比如数码贱男的新浪微博,数码贱男的视频专题制作也是由小台妹完成。小台妹告诉我,曾有一次将专题的代码粘贴错误,把高清的视频源变成了标清,致使视频看起来非常不清楚。
关于未来,小台妹告诉我她妈妈已经60岁了(小台妹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哥哥在台湾生活,另一个哥哥和他一起生活在北京,她是家里的小女儿),考虑到台湾的社会福利和就医条件,未来还是希望可以陪妈妈回到台北,在台北找一份工作,当初考虑回到网易数码频道工作,也是考虑台湾的电子产业较多,而数码频道属于相关行业。不过令小台妹头疼的是她在大陆的学历并不被台湾承认,回到台湾后,学历也会是成为找工作的麻烦事。
生活中的小台妹说起话来明显有台妹风格,很有礼貌,而且声音很嗲,就是那种很难让你生气的卖萌感觉,刚开始一起共事还有一点不适应,后来慢慢习惯也就好了。而工作之外的小台妹还有一个重要的标签是台湾人在北京。
事实上台湾人如果在大陆工作或生活有很多不便之处,一,不能办信用卡,港澳台人士办信用卡需要房产类的资产证明。二,没有五险一金,因为非中国公民,公司无法给港澳台人士建立保险和公积金账户。三,每五年都要换一次台胞证,开据暂住证可以办理2年多次往返签注,公司出面则可以办理3年的居住证。这是最多的年限,一般来大陆的台湾人只可办理1年多次往返,即每年都需要去出入境管理局办理一次手续。四,对于小台妹来说,在媒体工作,只能选择商业类公司媒体,主流的官方媒体,考虑到台湾人的原因,大多很难进入。
交通方面,小台妹每天基本是以坐网易公司班车为主,正好网易的班车有一站就在双井桥南。但是从家到班车站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每天早上她都会花10块钱坐三轮摩托到班车点。从前她会骑自行车到地铁站,坐10号线到公司,但是自从10号线修通环线后,每次都要等两三班才能挤上去,所以她宁愿早起一点多花10块钱去乘坐班车。她说坐惯了一直有座位的班车,连早班都宁愿花费近70元打车到公司,也不想再坐地铁了。
和很多打工的人一样,小台妹每天都在外边吃,一天三餐都在快餐店里解决,只有周末会在家里做做饭。不过一说到吃,小台妹还是很怀念她吃过的台湾小吃。早餐:面包。她最想念的是台湾的银丝卷和肉松饭团。虽然永和豆浆也有肉松饭团,但是在她看来,远远没有台湾小摊上的好吃。午餐:和同事在公司附近吃,每天大概花费在20-30元。晚餐:下了班车后,在富力广场的大时代吃饭。花费在20-30元。饮食方面对于小台妹来说早已习惯,只是在水果方面,她总是抱怨北京的水果太少,一年四季只有几种选择,即便是最近能看到台湾的水果出现在超市,但是味道远远不如台湾香甜。
每天下班下了公司的班车,回到家之前,小台妹都会经过北京双井地区的富力广场去地下一层的大食代吃饭,吃饭的闲暇时光,还会去对面的书店看看自己喜欢的书。此外,比较吸引小台妹的是富力广场一层经常会有一些展览,如图中的城市记忆的摄影展。
小台妹来北京22年,搬过很多次家,但是都是北京CBD地区附近租房。为什么不买房?一是未来考虑回台湾,二是台湾人的购房限制和外国人一样,很多房源是不允许卖给外国人的。工作之初,小台妹和家人住在3居120平的新社区(双花园南里二区),但是2012年父亲亡故,原本每月1万2的房租,小台妹和他的哥哥实在无法负担,所以搬到了同样地段的老社区(双花园南里一区),2居90平,每月房租5500,小台妹负担2000元,哥哥负担剩余房租。
这就是小台妹的房间,空间不大,搬进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床、床头柜、置物架都是自己买的,床是从淘宝上1000多元买的。这个书桌比较老旧,但小台妹告诉我它是和小台妹一起长大的,因此特别喜欢,无论搬到哪都一直带着。而书桌上的四个字“上善若水”,是小台妹在新浪工作时,看到楼下有一位残疾人用嘴写的,花了50元买的。
每天回家她都会先打开电视机,但是她房间的电视机永远锁定在湖南卫视,是湖南卫视的脑残粉,最近特别迷恋快乐男声,她认为今年的冠军一定是和她一样是水瓶座的华晨宇。她还买了一把乌克丽丽(夏威夷小吉他),回家总是喜欢照着网络视频的教学,自己在家练习。睡觉前她也会看会书,心理学、社科类是她最常看的书籍。但是她说她很没有耐心,所以书架上的书,大多只看了一半。
小台妹家里养了一只贵宾叫做羊羊,是9年前妈妈买的,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小台妹告诉我是因为它长的就像一只羊。羊羊有很多传奇的故事,曾有一次过马路连续被车撞了两次,下颚骨都撞碎了,羊羊坚持走回家,摊到在家门口。后来抱去医院,医生都建议放弃了,但在全家坚持的情况下,最终还是做了手术,神奇的是三个月后,羊羊彻底好了。如今羊羊也9岁多了,经常生病,小台妹会时常带着羊羊看病。
和其他数码频道小编一样,小台妹也热衷购买各类数码产品。单反相机是大学上摄影课爸爸送的,松下的LX3相机是上班后第二年用年终奖买的,LOMO相机是一个已经去美国的前同事送的。小台妹之前用的手机因为没钱买的都是相对低价的产品,半年前才下决心买了一部iPhone5,并为其配了各式各样的手机壳。而笔记本小台妹也有两台,之前一台是上班第一年买的,不久前刚刚花3800多元换了一台联想Yoga11s,小台妹告诉我她觉得Win8本也不是很难用,主要是有种探秘的感觉,总会发现一些原来不知道的功能和用法。换上11s她觉得开机实在太快了,甚至会误认为忘记了关机。
尽管小台妹所有的亲戚都生活在台北,但在北京生活的小台妹也不是经常回台湾,她曾有一段时间有10年未回台湾。而毕业后的小台妹基本上是每年回台湾一次,不过不是在逢年过节时段,一般都是看全家时间。每次回去除了看望姐姐等亲人外,她最大的目的就是吃,吃她最想念的猪血糕和蚵仔面线!
频道同事经常开玩笑说小台妹是外国人,但在我们心理,从来没有把小台妹真正当成外国人看待(除了办签证时),毫无疑问不管是中国台湾人还是中国大陆人,我们骨子里都是中国人,从未走远。只是改革开放之后,两岸确实需要打开一扇可以深入交流的门,中关村、华强北背后代表的IT产业则成为了这扇门,它让越来越多的台湾人来到了大陆,同时也让越来越多的大陆人有机会造访台湾。甚至在北京长大的小台妹也需要这扇门,通过中关村的门,可以让她有朝一日回到台湾后找到一份与IT电子产业相关的工作,这也是她选择来到中关村工作的重要原因之一。(文/李学良)
小台妹:我从小到大一直住在北京朝阳区CBD附近,包括上的传媒大学也在北京的东边,在没来中关村之前印象中的中关村是那种高校林立,学术气息很重的地方,认为这会是中关村最有魅力的地方。而来到中关村工作后,感觉到中关村和CBD地区最明显的差异的是工作节奏不同,在CBD国贸地区,每个人都穿得很正式,行色匆匆,让人觉得压力很大。但在中关村要好得多,至少有些工作在时间上还是比较随意,没有那么大的压力,当然或许是因为我没赶上压力很大的工作。
小台妹:工作近4年,我自己觉得最明显的变化是开通了地铁4号线,让我来中关村更便利了。另一个明显的感觉是中关村越来越大了,印象中的中关村卖场圈已经容不下那些大的IT公司,像百度就在上地盖了新的大楼,搜狐、腾讯北京公司也都经历了搬迁,甚至我们网易也有计划在上地附近盖一座网易大厦,相信未来的中关村只会越来越大。
小台妹:当然是一起工作的小伙伴啦,这是最宝贵的财富,还有就是中关村带给我的不同经历,因为我从小在CBD地区长大,从来没有中关村的生活或工作经历,来中关村的四年,让我认识了中关村的新朋友,了解到了中关村是个什么样的地方,感受了中关村带来的校园文化,这些经历一定会让我非常怀念。
小台妹:就是典型的IT人啊,在中关村我经常会遇到这样的人,他们穿着格子衬衫,脚踩凉拖进出写字楼,嘴里说的都是程序、代码或者IT行业的变化,外表上看确实很屌丝,但这些人或许工资很高。而在CBD,你看到的总是那些衣着光鲜,时尚靓丽的office一族,但他们的收入、工作或许还不如这些穿着凉拖的中关村IT人。